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猴子腦的人,跳猴子舞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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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個同樣危險的劇本是家暴:緊張狀態升高,失手動粗,接著是一段相對和平的時期。只有當局者看不出這樣的模式,每每劇本重演時還會感到驚訝。

 

這些衝突劇本由來已久,早在語言形成之前就存在了。連黑猩猩也自有一套處理衝突及侵略的方法:當地位較高的黑猩猩欺負另一個地位較低的同伴後,事後牠會特別花時間替對方理毛以示安撫。

 

靈長類如我們,如果上司對下屬做了過分的行為,事後必然會有彌補的舉動,也許微不足道、有些敷衍,但一定會有。這樣的舉動並不是因為他檢視自己的行為以後,產生了罪惡感,為了減輕罪惡感才做的。它充其量只是人類腦試著解釋猴子腦的決定與行動。尋求和解的動機其實不是為了減輕罪惡感。上位者欺負人之後想要尋求和解,不過是因為劇本還沒跑完、任務未完成,所以心裡覺得怪怪的。

許多男人到了晚年已經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打贏了哪一場架、被誰痛扁一頓,反倒是對自己曾經逃離的戰役耿耿於懷。這與猴子舞的模式如出一轍。

 

衝突反應的劇本無所不在,涵蓋人類絕大多數的互動。就連「陷入愛河」這套劇本也有固定步驟與必要條件,而且是可以操作的。「你好,我是比爾,」劇本就此展開。如果對方不報上姓名,雙方都會有種「未竟之感」。各位不妨試試看。

 

你對衝突(以及其他許多事物)的反應,其實都謹遵著劇本前進。

以維繫團體為優先考,通常這些反應劇本對我們是有幫助的,至少沒有什麼壞處。閒嗑牙、問候交流,甚至是發發脾氣、抱怨一下自己也不是很懂的政治外交,諸如此類的行為像是撫慰人心的白噪音,顯示此刻風平浪靜。

 

然而,有時候劇本對個人並沒有任何好處:猴子舞結束時,你可能會被打到鼻青臉腫;即使面對恐怖情人,你依然無法轉身離開;基於幫派義氣,你替老大扛下罪責(這種忠誠很不可思議,卻屢見不鮮)。

 

夫妻吵架的戲碼往往也是劇本之一,就算吵了一百次依然無法解決問題。這種像跳針唱盤似的爭吵會讓人覺得很受挫。這些衝突反應的劇本對你沒有好處,很多時候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。難道在受虐的關係中,有人會高興又滿足嗎?在功能不彰的職場或家庭裡,有人會開心愉快嗎?即使我們知道目前這樣的方式行不通,我們還是不斷重蹈覆轍,一次又一次照著劇本走。

 

如果這套劇本沒有任何好處,我們為什麼要乖乖照做?

答案是:因為猴子腦相信,這樣做對每個人都好,對團體更好。

 

猴子腦認為,歸屬於團體是生存之必要,而且一個人必須知道自己在團體中的位置。一旦團體穩固了,不管情況多麼糟糕(舉例來說,受虐兒絕對稱不上在良好團體中享有良好的地位),都不能加以撼動;猴子腦害怕任何一點變化就會讓一切都跟著改變。對它來說,那跟死亡的威脅沒兩樣。

 

這些反應的劇本可以帶來穩定,對團體有利。你和另一半總是吵一樣的事?你的人類腦對於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感到頭大。你的猴子腦卻覺得安心:如果我們這5年來一直吵一樣的東西,表示這段期間沒有什麼大改變。一切妥當。

 

這些劇本到底在做什麼?它們主宰猴子腦關心的事情;它們也處理了社會需求層次中大部分的人際互動。我們腦袋裡的反應劇本設定了階級。猴子腦喜歡階級與角色分明的世界,它要知道在什麼情況下將由什麼人當家作主,就像小孩子遇到不同問題時知道要找哪個大人解決。而孩子轉學的壓力,主要就在於必須重新認識新的階級。我們腦袋裡的反應劇本建立了團體認同。當你無法界定或認同團體時,你就沒有團體的歸屬感,而這會讓猴子腦驚慌不已。

 

團體的認同感並非來自成員做了什麼,而是他們是怎麼做的,以及使用的象徵符號或敘說的故事。歷史上所有人類團體都必須運送水,所以運水這個行為本身並不會賦予團體任何特色,但運水的方式則會:他們是用皮袋運水,還是用編織緊密的籃子或水桶運水呢?而這些桶子或籃子有沒有裝飾、如何裝飾?這些特色就會形成團體的認同。

 

不同部落必須有不同的規則,這一點很重要。各宗教之間尤其明顯。宗教是個非常敏感的議題,我向來小心處理。大部分宗教的道德準則都是基本常識,畢竟要讓一群人和諧相處,方法其實大同小異,像是友善、誠實、不偷不搶。因為常識本身差異不大,無法建立文化認同,所以必須加以包裝才顯得特別,例如飲食限制、祈禱時程、特殊服飾、梳妝規定等等,都能賦予團體獨一無二的特色,而且還會有特別的規則來維持這些特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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